一大早,天還未亮,窗戶外連辦室旁,樹林裏仍看的到入秋後搖曳的燈光.
安全士官的學弟,匆匆忙忙的跑到士官寢室,急促的敲著木門,
喊著"學長學長,參辦室急電......"
睡眼惺忪的我,急著戴上眼鏡,一路往二樓軍械室的安全士官電話亭跑,
拿起電話,遠方同校的大學學長回應說,"學弟,你姐姐過世了,趕快打電話回家吧!"
心裏驚訝又已有準備的當下,放下了電話,走到一樓麵包房旁的電話亭,
打回了家裏,聽到了兄長的啜泣聲,告知二姐於早上5點多就已去世.
而遠在台灣海峽對岸的我,已無緣再見她身前最後一面.
放下了電話,回到了寢室,著了軍服,在剛要早點名的片刻中,
向排長告知病危事情,準備要去坑道辦理回台奔喪事宜.
手裏拿著早在二個星期前,家母就已急電二姐病危進入昏迷狀態的同時,
填好的喪假單,前往連長室,請連長批准.
連長一改上星期一副"人没死,請什麼喪假,死了再來辦!"的眼神.匆容的批了假單,
讓我有機會一路狂奔到坑道各處辦公室,找師父批到北竿的機場假單.
在要下坑道回連上的同時,巧遇熟識的軍官人事官,不只一一的安慰我,
還指引我以最快的方式到逹北竿.更有甚者,還當面告知,要我放心回去放假,
好好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,軍中連長的人事,回來自然會有個著落.
歸心似箭的我,被人事官一提點,更是一臉迷惑,
但已快趕不上船班的我,也没有多餘的思緒再去想原委,
只有恭恭敬敬的和人事官道謝,一溜煙就往港口奔去.
拆了船票,上了飇往北竿的快艇,望著越來越小的南竿,
被船尾馬逹旋漿攪動起來,一波一波的浪花,形成了一面上山下海的菱形地景.
想著這近一年在島上的生活,念著7月初返台假時,探望在醫院裏開朗作化療時二姐的身影.
才短短一年,人事全非,茫然的自己,更是無所適從,
十月的海風,己然冷飋,望著要上北竿後的飛機,已抵逹天堂的二姐,
在一萬英尺的高空,我們會在空中相見嗎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