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4月3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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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家七日,阿媽



阿媽,離開家後的第七天,你好嗎?

望著你70來歲的老照片,記起剛入大學的那些年,
看似輕鬆自在的您,望著窗外的花花草草.
心中的掛念,還是一如往常.
二姐的病情,舅舅的未婚,還有太過叛逆的"阿弟",
讓你常常三不五時,自大龍峒這頭打電話來問我"吃飽祙,有乖没?"

矇矓的雙眼,看著您慈善的面孔,想起那時每每來大龍峒,
聽著你的關心,望著你對電視的專注,和規律的生活,刻勤刻儉.
常讓我身處反省當中,是怎樣的心情,讓你獨守家庭而無怨尤?

己濕的臉頰,仿佛看到了小時侯圓環時的小閣樓.
晚上9:00一到,被您叫去樓上睡著那貼滿日本山川,古典美人日曆的狗窩.
眼睛望著木櫃上的電視機,大胆的跨著小腿在您的肚子上,就這樣的安穩睡去.
在那圓環熱鬧的日子裏,讓我一輩子擁有最幸福的童年記憶.

滴濕的領頸,回想起人生第一次長輩死亡的洗禮.
猶記得小三那年,艋舺的阿祖過世,
平時每天從你手中送來的便當,那天突然10:30就走到了教室門口.
老師的提醒,去了教室走廊外,拿了便當,
您再三囑咐阿祖過世,要和阿公去艋舺一趟,
要我下課不要再回圓環,找二姐一起坐巴士回西門町.
懵懂的我,望著那熱騰騰的便當,想著什麼是"過世"?以及您的表情又為何如此嚴肅?

還記得90歲,手裏拿著拐杖,拖著闌珊的腳步,一起到餐廳慶祝,
你興喜的吃著久未吃過的菜餚,一副滿足的眼神走出了門口,
邀請店員在門口一起拍了張全家照.望著照片,
想著那漸漸虛弱的身體,無以為繼的雙腳,還能有多少的日子.
竹圍住院的那陣子,清醒的頭腦,康復的元氣,又讓大家重拾對你的信心.
只是這次,你真的是累了,累到耳旁的細語,你也無力回應.
濕潤的雙眼,似乎是告訴我們這次是真的,没有力氣再博鬥下去.
穿著學童制服的小天使,似也已在門口等侯,帶領你前往另一個國度裏.
我知道,這不是離開,只是幻化成蝶,好讓你再次青春,
所以,請放下對親人的顧念,也麻煩菩薩好好引領,
希望能在心中的那裏,讓你再次和二姐與阿公相聚!

阿媽,真的,謝謝你.

2012年4月6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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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鞋師的噢游攤(愛玉)


咕嚕咕嚕,QQ的噢游,是夏天除了仙草以外,阿媽最喜愛的甜點.
印象中建成圓環巷口的第一攤,本為皮鞋師的噢游,也就這樣的一直經營到現在,
想到小時巷口這些老攤,最友善的,没過於噢游的皮鞋師,和他有點跛腳的兒子.
每每早晨,提著阿呂米水桶的他,來到阿公的亭仔腳門口汲水,
汲完水帶著沉重的腳步,回去巷口的老攤前,
洗著一塊一塊的噢游,讓它出膏,形成塊狀.等著中午的時間來開始販售.
豔陽的中午,小碗的噢游,檸檬的香氣,和涼爽的糖汁,綜合出台灣獨有的氣味.
猶記得老攤亭仔腳的皮鞋師還在世時,擦皮鞋的攤位,仍在一旁.
下午閒暇時段,這位皮鞋師有時會來找阿公串門子,話家常.
當然也不是一年到頭都只賣噢游而已!
冬天時節,加減也會多增加福圓茶這項目,以便多增加收入.
也讓皮鞋師一家人,得以過個温飽的一年.

其實這巷口的流動攤販,早期是多到可以塞滿整個巷口.
菱角花生攤,花生糖攤,燒酒螺攤,糖葫蘆,漬芭拉,米茶等,
一到傍晚時分,熱鬧非常,有時人聲鼎沸,吵雜的街巷,
讓被要求早睡小朋友的我們,常忍不住爬下小閣樓來看熱鬧.
黑暗的深夜,三不五時還可感染到喝酒猜拳的老圓環氛圍!
前些天的上山掃墓,看著年邁的圓環親戚們,
又讓人想念起小時圓環長輩的記憶!
只是那次騎著單車,自水門口回家,行經圓環,
特地轉進巷口,叫了碗噢游,興喜的勺了匙噢游到口中,
才知時光飛逝,物景不同,除了老板變成了小媳婦外,
小時濃郁的噢游味,早已入舌不見,難以再尋了!